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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非派信徒魯米
蘇非派作者裡最有名的,要算魯米。他的全名是巴爾赫的侯賽因之孫、穆罕默德之子、穆罕默德(Mohammed ben Mohammed bin Husain al-Balkhi),綽號扎拉那‧札拉丁‧魯米(Maulana Jalal-uddin Rumi)。1207年生於阿富汗巴爾赫,後來為逃避蒙古人入侵,舉家遷到土耳其蘭姆城(Rum),在那裡長大,贏得「魯米」之名,1273年卒。魯米始創「僧侶旋轉舞」;至今仍是舉世最知名、作品最多人閱讀的蘇非派作家。 必須強調,魯米的教導與一般遜尼派或什葉派伊斯蘭教導迥異,光以「奇怪」形容他實在還不夠,他的著作可謂集聰慧、熱情、醜陋與卑污於一體,以下是一個小小例子。 「曾有人問一位大教師,何謂蘇非派-就是沮喪突襲時所感到的愉悅。」(引自《魯米精選》[The Essential Rumi],171頁) 性與卑污教導 《魯米精選》283頁說,魯米讓蘇非派詩人撒奈(Sanai)的手法所震懾,撒奈說,葷笑話可以很有啟發性。 魯米的著作《對句長詩》(The Mathnawi,一譯《馬薩納維》)5:2830-4034長篇大論的講一個下流故事:埃及哈里發派兵攻打摩蘇爾(Mosul),就只為了一個漂亮妃嬪。摩蘇爾王最後把妃子雙手奉送,說:「偶像應歸屬那拜偶像的人。」領兵的將軍一見美人就獸性大發,急不及待撕開她的褲子,想跟她性交,然而他忽然聽見馬群中一聲獅吼,是一隻黑獅子發出來的,於是赤條條的拿起劍來衝過去,把獅子殺死,再回去跟那個女人性交。大軍最後返抵埃及,哈里發立刻愛上那美人,正要跟她性交時,忽然傳來真主的微聲,哈里發頓時性慾盡失。女子大聲笑他,看見哈里發生氣了,就告訴他,她早已與將軍發生曖昧了。最後哈里發把女子賜給將軍。「這就是先知的男子氣慨,哈里發雖然性無能,卻仍有大丈夫之勢。」(《魯米精選》54-61頁) 一位善妒的妻子差貌美的婢女回家拿一隻銀盆子,後來妻子發覺自己做錯決定,立刻趕回家看,然而婢女走的快,已經回去且與先生上床了。「婢女為愛跑回家,妻子卻出於恐懼與嫉妒,兩者迥然不同,奧祕亦如此因時而異。」(在這個比喻裡,婢女象徵卓越的奧祕派,妻子卻是滿懷恐懼的苦修士,而丈夫代表真主。故事接續下去,是仔細地描述性愛場面,形容妻子捉姦在床時的情況;請謹記,這是引領你靠近真主的「教導」。《魯米精選》178-180頁,引述自《對句長詩》5:2163-2204,2210) 魯米所寫故事裡最嘔心的,是講一位婢女訓練一隻驢子「做男人做的事」,因為驢子生殖器太大,婢女用一小段葫蘆瓜接駁上去用。一次她這樣做的時候,讓夫人瞧見了,夫人自己也試著做,卻因為不懂得葫蘆瓜的祕密,結果讓驢子刺穿小腸而死。這故事的教訓是,人生活要講中庸之道,應該學婢女那樣,不能失去平衡。蘇非派竟然以婢女用葫蘆瓜做人獸交為比喻,教導中庸之道。 作者竟用如此嘔心下流故事比喻安拉,如果並非穆斯林的你因此而震驚,要知道大多數遜尼派與什葉派穆斯林也和你一樣震驚的。 這個比喻真主的下流故事,載於《對句長詩》5:1333-1405,亦見於《魯米精選》頁181-182,如果你真想讀的話。 蘇非派也談及偽君子。有一個故事說,偽君子就好像一個人聽見有人殺死狼時,狼放屁的聲音,卻堅持說那是他的驢子在放屁,因為他很熟悉自己的驢子。(《魯米精選》頁213,《對句長詩》3:650-702) 尋求本身就是惟一目標 托缽僧沙姆斯丁(Shams al-Din)遇見魯米,問他,說「我何等光榮」的蘇非派大師Bestami偉大呢,或是說「我們並沒有按應然那樣認識你」的穆罕默德偉大呢?最後魯米說,穆罕默德較偉大,因為Bestami把神聖囫圇吞下,而穆罕默德的方法則層層揭露。(《魯米精選》頁xi-xii) 「有一天,一位蘇非派教徒看見一隻食物袋子空空的掛在釘子上,就開始轉動身體,撕裂裡衣,說,行走涉水不需要食物!徹底的解決了飢餓!他愈來愈熱情,甚至感染其他人跟他一起,為愛之火而喊叫、哀鳴。這時候一位路人經過說:那只是一雙空空的袋子罷了!蘇非派教徒說,走開,你想要的東西我們不要,你不是愛者。對麵包之愛,已是愛者的食物,而不是麵包本身。愛實體的,就不是真的愛者。」(《對句長詩》3:3014-3030,引述自《魯米精選》頁29) 「沒有對象的愛是上佳之愛,沒有目標的工是卓越之工。」(Furuzanfar版本,Kulliyat-e Shams #152,引述自《魯米精選》頁279) 關於朝聖 「Jalal一位女徒想到麥加朝聖,她想這主意蠻不錯,但還是得去問一下師傅意見。師傅也說好。那天半夜Jalal禱告的時候,進入狂喜狀態,立刻叫女徒到房頂上去和他一起禱告,二人看見麥加的神聖黑石在空中盤旋,這時候女徒才知道,Jalal就是她的麥加,她不用去朝聖了。」(《魯米在那親愛的懷抱裡》[Rumi in the Arms of the Beloved],193-194頁) 魯米的情愛 你做愛的方法,就是真主與你同在的方法。 「在性愛裡,二人進入忘我境界,他們不再想吃飯喝酒,都緊閉雙目,好像完全配合的書法筆法。國王去找那學者,去到的時候,卻看見他們二人在性交,就說,一如俗語所說,好國王必須從自己的筵席上給臣子分食。性愛的喜樂,就像醉酒帶來的自由,能使人忘我,養精蓄銳。」(《對句長詩》6:3941-3979,引自《魯米精選》185頁) 關於痛苦 「有一種動物,稱為箭豬,用棒打牠的話,牠會鼓起尖刺擴大體積。靈魂就像箭豬,愈打愈強。」(《對句長詩》4:74-109,引自《魯米精選》176頁) 關於酒 「別傷心。失去的總以另一形式出現,戒掉母乳的孩子,今天在喝蜜酒。」(Furuzanfar ed.,Kulliyat-e Shams #1937,引自《魯米精選》272頁) 「別遞我另一瓶酒,直接倒進我的嘴巴裡吧,我已忘了嘴巴在哪兒。」(《魯米精選》6頁) 「我們真正喝的酒是我們自己的血,身體在這酒桶內發酵。為嘗此杯,我們願意捨棄一切,甚至忘卻意志,為呷一口美酒。」(《魯米精選》6頁) 「真主給我們黑暗的酒是那樣烈,喝下去,就離喪兩個世界。真主賦與大麻力量,將嘗者從自我意識裡解放出來。」(《魯米精選》6頁) 「有上千種酒可使人忘我,別以為狂喜只得一個調調兒!」(《對句長詩》4:2683-2696,引自《魯米精選》6頁) 「聽詩人撒奈的話,他隱世而居:在狂喜的路,別流離浪蕩,在酒館裡睡吧。劉伶醉倒街頭,會讓小兒嬉笑,小孩跟著他,不懂酒之滋味,不解酒醉之感。世上眾人皆小兒,除卻寥寥幾人,除卻那從欲望中解放者,眾人皆小兒。」(《對句長詩》1:3426-3454,引自《魯米精選》4頁) 關於瘋癲 「不用再給我酒了!已然忘我歡愉,在濁赤與清白之間。我渴想自己的血,當血液汩汨湧流於行動之場。抽刀出鞘,斬殺吧,直至身首異處,直至砍下的頭顱堆積成山;破開我吧!別要停在嘴裡!別要聽我說話。我必須躍進火中心,雖然火是我的孩子,但我必須被火吞噬,而成為火。」(Kulliyat-e Shams 1304,引自《魯米精選》63頁)穆罕默德也談到火,但他叫人避開火。 「我住在瘋癲之唇上,企圖講理,叩響門戶。門打開了。我是站在屋子裡叩門的。」(Furuzanfar版本,Kulliyat-e Shams #1249,引自《魯米精選》281頁) 「在愛的屠房裡,他們只挑上好的宰,不會選瘦弱或殘廢的。別要逃避這種死亡,誰要是沒被愛屠宰,不過行屍走肉。」(Furuzanfar版本,Kulliyat-e Shams #543,引自《魯米精選》270頁) 關於寂滅 「Hallaj說過,我是真主,也這樣活出來了。」(《對句長詩》6:2019-2190,引自《魯米精選》219頁) 關於猶太人與基督徒 「我上穆斯林清真寺、猶太會堂,和基督教堂,卻看見一個祭壇。」(《魯米精選》246頁) 關於死後 「我從哪裡來,應該做甚麼?我不知道。我的靈魂從別處來,這是肯定的,我也定意在那裡結束。」(Safa Anthology,《魯米精選》2頁) 關於金錢與工作 魯米曾說〈穀倉〉這個故事:一個蘇非派信徒騎驢子周遊列國,一次來到一群蘇非派信徒中間,就與他們共住,吩咐僕人照顧驢子。那群信徒熱情招待,奉為上賓,他覺得很愜意,直至後來要走了,才發覺他們把他的驢子賣了,拿錢設宴照待他。他說,原來自己不過在模仿他們的喜樂,要能真喜樂的話,就得與他們共同生活,交朋友。(《對句長詩》2:156-193,引自《魯米精選》250-251頁) 「奧祕派信徒都是懶惰專家,他們必須懶惰,好不斷看見真主在身邊作工。收成的時候快到了,他們卻還沒有犁田!」(《對句長詩》6:4876-4916,引自《魯米精選》30頁) 對比 神的話並不稀少,不用你殷切從中要找著甚麼。神的話一直在著,就在聖經記載的歷史裡。 (未完待續) 參考書目 Arberry, A. J.,The Mystical Poems of Rumi,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,1968 Barks, Coleman(編輯),The Essential Rumi,Castle Books 1995,Barks大部份材料取自Mathnawi: John Moyne、A. J. Arberry和Reynold Nicholson翻譯的三個版本 Gowan, James G,Where Two Oceans Meet,Element 1992 Hadland, David F,The Persian Mystics:Jalalu-d-din Rumi(Sh. Muhammad Ashraf發行) Moyne, John and Coleman Barks,Unseen Rain:Quatrains of Rumi,Shambhala,1986 Nicholson, Reynold A.(譯者)Rumi:Poet and Mystic,George Allen & Unwin,1950 Nicholson, Reynold A.(編輯)The Mathnawi of Jalaju'ddin Rumi(翻譯)E. J. W. Gibb Memorial Trust 1926 Biddles Ltd.,2001重印 除非另外指明,The Mathnawi的引述是來自Reynold Nicholson版本,Luzac,1925-1940 Shiva, Shahram,Hush Don’t Say Anything to God: Passionate Poems of Rumi,Jain Publishing,2001 Star, Jonathan(譯者)Rumi in the Arms of the Beloved,Putnam 1937 Star, Jonathan and Shahram Shiva,A Garden Beyond Paradise,Bantam Books,1992 這篇文章翻譯自在線文章「Rumi the Sufi」 http://www.muslimhope.com/Rumi.htm |